2020年9月6日 星期日

【特傳】安價:初遇1

原始安價網指:點此
  

  好不容易說服了爺爺讓自己進入學院學習,現在剛升國一的藥師寺夏碎正站在自己家門口準備上學去了。
  入學通知單上面寫著通往學院的傳送地點位於聖母峰峰頂,夏碎揹著書包發動長輩幫他準備好的移動符把自己送到了珠穆朗瑪峰上。
  珠穆朗瑪峰的視野非常遼闊......而且很冷。
  以為穿著登山羽絨衣已經夠保暖的夏碎發著抖站在山頂上,看到了一些與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同學,大家好像都在找傳送點。
  他已經看到有人在一顆顆翻著石頭還有人在鏟雪了。
  夏碎左右四顧,遠方疑似同學的人們還在搜尋,他身體冷到快要凍僵,茫然地開始亂走。
  突然,他發現有個方向的人似乎漸漸變少了,直覺告訴他那裏必然有問題,於是他拉著攀登繩一步一步往那個方向走去,終於到達後卻發現沒有力量的波動。
  夏碎想了想,放出一個只能在半徑十公尺內的偵查法術,結果果然發現有個地方被上了遮蔽的術法。
  往前踏步,剛進入山洞裏面還沒站穩就立刻被傳送到了定點。

  +

  眼前是Atlantis學院的大門。
  身為一個認真努力的學生,又是第一次離開家門,夏碎理所當然地把跟著入學通知一起寄到的入學手冊看完了。不說倒背如流,至少第一頁就寫的內容他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記清楚是一回事,做與不做是另一回事。
  一直對於第一頁第一條「校鐘喜歡被看,所以他會想讓你看得更清楚,請不要抬頭看鐘。」這句話十分好奇的夏碎,一站穩就立刻抬頭看向了掛在校門上的大鐘。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大鐘一邊長出鋸齒一邊脫離邊框往自己砸下來。
  「喔,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夏碎一邊想著,一邊轉身拔腿就跑。
  大鐘轉動的速度比夏碎預期的還要迅速,他邊跑邊思考著對策──既然它喜歡被看,那麼讚美它有用嗎?或者是武力脅迫?還是說試著變出一個小沼澤有辦法困住它嗎?
  想的太專心的結果是,夏碎完全沒有辦法躲過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坑洞。
  「咚!」地一聲,他整個人掉下去了。
  校鐘從他頭上滾過,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他去追其他學生了。
  突然沒有防備地掉下洞裡讓夏碎扭傷了腳踝,但他依然憋著一口氣爬出了洞。
  好不容易爬出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黑色長髮遮住臉的傢伙,夏碎憑著氣息辨認出對方應該是獸王族。穿著制服、手上掛了件破破爛爛的紫袍,根據入學指導手冊的介紹,這個制服樣式應該是高中部三年級的學長。
  「那個、謝謝學長......?」夏碎判斷對方大概就是挖洞的人,雖然道謝,但又有點遲疑。
  對方看起來實在不像是特別要救他的樣子。
  「第十五個。你的心臟不錯,肝不行。」對方摸著下巴打量他:「年紀輕輕就熬夜不好喔,會喪失藝術價值。要好好長大才能成為收藏品啊~」
  夏碎眨了眨眼看向四周,路上充滿了坑洞,可以聽到有些坑洞裡面還傳來求救的聲音。
  「謝謝學長關心。」夏碎保持禮貌的微笑,果斷決定離這個人遠一點。
  不知道在想甚麼看起來也打不過的樣子,先走為妙。
  但還沒走開就被九瀾拉住了:「看在你心臟未來可期得讓你長大的份上,你的腳我幫你治療一下吧。」
  ......剛見面就覬覦他的心臟,誰知道這治療下去會治成甚麼樣子,夏碎對眼前的人一點也不放心。
  快速從九瀾的手底下掙脫,夏碎忍痛往後退了幾步,依然面帶微笑:「謝謝學長,我去保健室就好了。」
  九瀾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堅持:「好吧,那你自己保重~」
  說完,九瀾轉移目標,看著不遠處打了個響指,那裏立刻出現新的洞,又有一個學生掉了進去。
  夏碎對此不予置評。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有些紅腫,大概是輕微扭傷。
  並不想要一路頗腳走去教室,夏碎決定施展自己剛學會不久的基礎治癒術來治療自己,但沒想到由於還不熟練的緣故,力量排布時似乎出了點差錯,他把自己的腳弄得更腫了。
  夏碎對自己的失誤感到懊惱,但雖然他記得去保健室的路,為了避免路上出現意外導致無法準時到達,他還是決定直接去教室好了。
  畢竟他才剛踏入校門就扭傷了腳,施展治癒術讓自己傷上加傷,再繞路去個保健室他可能就可以直接待到放學了……他可不想要上學第一天都待在保健室裡。
  夏碎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小心謹慎,刻意把視線避開了校鐘的方向也離據說會吃人的各個雕像都三公尺遠,不過路上遇到的屍體他無能為力,只能視而不見。
  雖然早已聽說學院內因為不會死人於是鬥的很兇的傳聞,但他真沒想到會到了五步一屍的地步,還有些倒在那邊不知是死是活,不得不說一路走來非常震撼。
  ……震撼到他都有些懷疑自己請求入學是不是一個錯誤了。

  +

  在努力避過各種不可說的校園障礙後,夏碎終於來到國中部一年C班的教室。
  或許是由於來的夠早,班上沒有什麼人,大家各自隨意挑了位置坐下,有些似乎認識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為了方便聽課,夏碎選擇靠前的位置,但這個位置似乎不太受歡迎,除了他之外陸續進來的同學中沒有人選擇坐在附近。
  老實說,即使之後座位終究會被坐滿,夏碎依然對這段時間沒人接近感到滿意。
  上課鐘聲終於響起,教室裡的學生人數卻還不到座位的三分之二,夏碎想起從校門口一路走來的經歷,對於原因心知肚明。
  在一片喧鬧中老師走進教室,纖細的體態跟略尖的耳朵還有深褐色的皮膚,看起來是一位土之妖精。
  「各位同學好,請大家坐好安靜一下喔。我是你們的班導安格斯,現在要把通知單跟你們該填的表單、選課單發下去,還有要告訴你們一些注意事項。」
  後面的同學還在嬉鬧,坐在前排的夏碎看到老師用屈指敲了敲講台,瞬間整個班上都沒了聲息──非自願的那種。
  「大家聽我說~」安格斯邊把表單發下去邊說,「我的規矩很少,就是不喜歡同樣的的話說兩次,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土之妖精露出看起來頗為和善的微笑、解除了靜音法術。
  後方似乎有同學不太配合,夏碎剛聽到比較大的喧嘩聲,就看到一隻粉筆擦著自己耳朵往後飛去,後面立刻傳來重物摔到牆上或地上的聲音。
  「等等坐在他旁邊的同學麻煩記得帶他去保健室喔。」安格斯溫柔的說,對於自己剛剛殺死一個學生似乎毫不在乎,「不然爛在教室裡面你們都得忍受腐爛的味道,那不太好聞。」
  夏碎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去招惹老師。

  +

  據說因為某種原因新生訓練只有半天,也就是填好表格交回去給老師就可以走了。
  夏碎看著課表,進階課程沒通過基礎課程或袍級考試不能直接上,基礎課程共有三十門每門兩學分,一學期至少要修十六學分也就是八門課,最多可以修十八門課。難得有機會來學院讀書,夏碎幫自己排了十五門課,只留了一點時間給自己,畢竟學校內資源豐富,據說有些學習並不在課堂上。
  交回各式表單,安格斯告知入學典禮因為校董們臨時有事取消、各位同學可以下課了,下周一開始上學。
  同學們開始收拾書包走人,夏碎待在教室裡面不動,等大家都離開後才看了看自己的腳。
  兩個小時沒處理,看起來又更腫了。
  夏碎覺得他還是可以再嘗試一下治療好自己,先練習了幾次才準備用到自己身上。
  誰知道力量剛要往腳上放,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夏碎手一抖,力量不穩定的治癒術碰上腳的地方傳來點點刺痛。他立刻把力量撤銷至少沒有再次加重傷害。
  ……剛剛或許該給那位陌生學長治療算了。
  外面的事情事不關己,夏碎毫不關心,他只是在思考現在這樣自己該怎麼辦。
  保健室有段距離、治癒術失敗兩次、沒帶任何傷藥......嗯,有點慘呢。
  「哎呀你還在啊?好險好險。」
  隨著門底靈魂被大力輾過的尖叫聲,教室的門被打開。
  有著蜷曲蓬鬆褐髮、看起來有些散漫、穿著白袍的人走了過來:「夏碎學弟對吧?我是有跟你連絡過的你的代導人。」
  「學長好。」夏碎趕緊站起來禮貌地打招呼。
  「唷~」白袍學長隨意揮了揮手:「抱歉,本來感應到你到大門的時候我想去接你的,但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跑去看校鐘害他跑下來了追著我跑,而且路上還有人到處在挖坑,我被絆倒的時候不小心就被輾過去了,等保健室復活花了點時間。」
  「啊,是這樣啊,學長辛苦了。」夏碎敷衍的笑著,眼神有點飄移,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不知道剛剛外面為什麼響起巨響呢?」。
  好在白袍學長不是個細心的,並未多加注意。
  「應該是因為過來的路上遇到A班的新生在打群架吧?好像全班攻擊一個人的樣子,真團結啊。」白袍學長發出莫名其妙的感嘆:「很難得看到A班的人打架呢,通常都是C班在內鬨。」
  「你今天過的如何?有沒有甚麼不懂或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老實說,問題很多。
  不過最大的問題果然還是......「校內經常死人沒問題嗎?」
  今天早上一路走過的來所見所聞,要不是有自小的良好家教支撐,夏碎大概會忍不住吐出來。
  「也沒有經常啦。」學長的手亂揮了一下,做出個沒什麼大不了的手勢,「開學嘛,不懂事的小朋友比較多所以數量才比較誇張一點,久了就好了。」
  夏碎對於這個答案的可信度十分懷疑。
  「對了,學弟,你怎麼好像在冒冷汗?」
  「嗯......」夏碎有點不好意思,剛開學就扭到腳還自己加重傷勢,「我也踩到坑洞,扭到了腳。」
  「早說嘛!」學長在身上掏來掏去終於掏出了一瓶藥,正要把夏碎按下去幫他擦就被夏碎委婉拒絕並接過了去,自己把藥擦好。
  然後,夏碎沉默地看著本來略消腫的腳踝又腫了起來。
  「啊,好像拿錯藥了,抱歉啦!」白袍學長毫無誠意的道歉,「我還是帶你去保健室好了,反正你也該認認路。」
  「......謝謝,有勞學長了。」
  他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應該給早上那個怪人學長治療了。

  +

  白袍學長邊跟夏碎介紹一路上的各種陷阱邊扶著夏碎前往保健室,誰知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總算堵到你了!」來者冷笑。
  眼前站著的是一位很可愛的男孩子,可能是小學部的學生,看起來異常憤怒。
  「不就是不小心踩到你嘛~」白袍學長讓夏碎站好,面對對方的態度依然十分隨意,「都道歉了,也說了可以讓你踩回來的。」
  「那是新鞋!」男孩非常不高興地喊。
  「那不就該踩三下?」
  「......」夏碎覺得眼前這一齣有點荒謬,而且腳傷越來越痛。
  眼看對面的小學生跟學長的對話似乎沒完沒了,再轉頭看看似乎沒多遠的保健室,夏碎決定自立自強。
  「學長。」夏碎拍拍白袍學長的肩,笑著指向健保室:「既然你有事要忙,不如我自己去吧?」
  白袍學長有點為難地看看夏碎又看看男孩,最後摸摸鼻子同意了,「抱歉啊學弟,我弟個性有點難搞,我得解決他一下。你自己去吧,記得進門前最好憋氣,眼睛能不亂看就別看了。」
  夏碎點頭表示會注意,「好的,謝謝學長。」
  他想他今天已經看得夠多了,保健室那邊再怎麼樣也不會讓他更加震驚。

  +

  夏碎沒有想到的是,將保健室的門拉開後他會受到怎樣的衝擊。
  銀色的短髮披散在肩上,火紅的一搓挑染掛在左額前方。白皙剔透的肌膚有如上等美玉,而細緻的五官有若娃娃。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對眼睛,銳利的目光幾乎可以讓人忽略他眼睛的顏色。
  那個看似同齡的學生就站在那邊,滿臉不耐煩地瞄了夏碎一眼,隨後又回去看向正在幫他治療的治療士。
  正當夏碎以為對方將無視自己時,對方卻開口說了話:「裡面現在很多人都少了一部分,你確定要進來?」伴隨著挑眉與看向治療士的凌厲眼神。
  夏碎轉頭看向那個剛剛忽略的治療士......黑色長髮與比早上拿在手中時狀況稍微好一點、穿在身上的紫袍,毫無疑問,正是早上到處挖坑的那一位。
  這一瞬間,真是啼笑皆非。
  不過,夏碎本來還有點猶豫,聽到對方聲音後就確認了對方是男生。
  變聲期的公鴨嗓太好認,想誤會成女生都不行。
  夏碎勾起微笑向對方道謝,「謝謝,不過我可能得先治療好腿傷。」
  ......就因為早上拒絕讓這位紫袍治療,一整天他的腳都沒有好,何況對方好像想等他大一點再收割心臟,現在還是先治好再說吧。
  他毅然決然地踏入了保健室。
  「唉是早上那個肝很不好的同學,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心臟有沒有長大一點?」九瀾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夏碎,「手指也不錯,不然小指給我一節好了。」
  夏碎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為了轉移注意力,這才注意到那位人很美的同學其實只是拿著藥在幫自己擦,紫袍雖然坐在他面前但沒有幫他治療。
  「我想我可以自己來,謝謝學長。」夏碎說著,忍不住問了一句:「請問學長你是保健室的......老師?」
  夏碎猶豫著看來以後要多保重,保健室還是別來了。
  「他不是。」美人同學冷笑一聲,「他是代班的。」
  那還真是讓人鬆了一口氣。
  保健室的櫃子上似乎有些普通傷勢的常備藥品。憑著本能,夏碎跳過了閃閃發亮的彩虹藥跟隱約發出細語、冒著黑泡泡又濃稠的兩瓶,拿起來白色有香草氣味的那一罐。
  喝起來像牛奶,挺好喝的。
  困擾一整天的問題終於解決,夏碎鬆了一口氣。
  終於處理完自己的傷勢,夏碎看了一眼好像接到甚麼通知正在通話的紫袍,決定先忽略他。接著他轉頭看向似乎終於幫自己上好藥的美人同學。
  這位美人同學兩條手臂上都充滿傷口,所以光是擦藥就擦了許久。
  「你好,我是新生,一年C班的藥師寺夏碎。」他露出適當的微笑:「請問需要我幫忙包紮嗎?」
  冰炎看了看對面的同學。
  黑色的短髮、紫色眼睛,秀氣的臉上是禮貌中透露誠懇的表情,不像是別有所圖的樣子。
  剛剛揍完妖靈王有點疲倦,幫自己包紮手臂也的確很麻煩。
  「一年A班,冰與炎之子。」他遞出繃帶,不太常讓人幫忙使他語氣有點不自然「......麻煩你了。」
  冰與炎之子?......夏碎內心疑惑,到底沒有問出口。
  接過繃帶,其實夏碎沒有為人包紮過......包禮物的經驗倒是有。
  於是夏碎在纏繞完繃帶後,毫無停頓地順手打了個非常可愛繁複的蝴蝶結。
  「哈,小朋友你手藝不錯。」剛通完話的九瀾抬起頭就看到冰炎小弟手上那一大朵蝴蝶結。
  可愛的白色蝴蝶結打在冰炎小弟這種美人的手臂上,老實說畫面不錯。
  冰炎看了看兩手上的大蝴蝶結,有一瞬間無言以對,凌厲的目光看向夏碎:「......早知道不給你包了。」他冷哼。
  「抱歉,要拆掉嗎?」夏碎飽含歉意,他不是有意的,真的是不知不覺就把蝴蝶結打上了。
  冰炎搖頭,綁都綁了,反正也就敷個一小時就能拆掉,懶得再來一次。
  他轉頭瞪著旁邊的治療士:「九瀾,不要笑了。你剛剛收到的通知怎麼說?」
  聽到那位同學跟紫袍開始談起像是任務的事情,夏碎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跟兩人道別。
  九瀾揮了揮手,說要是哪天死了他很樂意接收他的心臟;那位同學則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示。
  於是,新學期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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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碎回到家,開始進行一日總結:
  首先,治癒術必須要學好。
  再來,代導人不可靠。
  最後,夏碎基於好奇心調查了一下那位今天唯一有交流的同學冰與炎之子,顯示的結果十分出乎意料之外。很難想像同年紀的學生居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成就。
  ......不得不說,是有點羨慕的。
  看來他還有很多地方該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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