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8日 星期三

【特傳冰夏】退休之後(02)

  用完餐、聊完天,冰炎拿出個任務收藏到的新符陣給夏碎玩就要把夏碎送到已經接好的連結的另一邊去,被夏碎問要不要一起來。
  冰炎果斷拒絕,認為隔天早上有課的情況下要是跟夏碎一起睡一不小心吵到他就慘了。
  是的,在否認過無數次之後,面對冰炎特別錄下的諸多「半夜被吵醒後起來痛毆對方再繼續睡」影片,夏碎終於不甘不願的面對了自己有起床氣的現實。
  「不過就是揍你幾拳罷了,你還接不了?」夏碎陶侃。
  「你不要假裝忘記上次你沒把門鎖好後發生的事,解你的術法太花時間了,上課可能會遲到。」冰炎冷哼。
  幾年前夏碎有次回到家太累沒有把房間的陣法安排妥當,結果家人們以為是他出了意外衝到他房間。
  後果是總共十六個藥師寺家的菁英動彈不得的立在那裏看著夏碎睡了一晚,直到隔天早上夏碎起來才幫他們解除了下在身上的封鎖。
  期間藥師寺家不是沒有尋找外援,包含冰炎在內,結論是要快速解開那層層疊疊的術法可以,但夏碎必然會再次被吵醒──至於兩度被吵醒的夏碎會做什麼,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沒有人想嘗試。
  夏碎的起床氣暴力程度與他的年紀成徹底的正比,當年國中的時候他不過是跳起來揍幾拳、高中的時候已經會順便丟幾個爆符了,等到繼承家主之位時冬翎甩都出現了……至於到現在嘛,反正冰炎是不想沒事找事做的。
  夏碎平常起床時間大約六點,但或許是在小房子裡特別安心總是要睡到八、九點才會起身。冰炎明天的課是早八,不想挑戰夏碎的起床氣──當然,他不會說出口的是,他也捨不得吵醒夏碎。
  否則整個藥師寺家加上外援,又怎麼會害怕把夏碎吵醒後那無意識的攻擊?只是不想吵醒不喜歡被打斷睡眠的家主罷了。
  夏碎也明白這點,笑一笑並不堅持,約好明日午餐後拿著新收到的玩具就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裡了。

  回到家首先就是聯絡小亭。
  幾年前在夏碎不斷的研究之下對小亭的改造總算有了突破,讓小亭可以有如真正的孩童一般成長、有更清楚的思考邏輯與辨別能力甚至細微情緒。
  簡單來說,開始形成真正的獨立人格。
  然而與獨立人格一同而來的,是年紀增長必然遇到的、叛逆期。
  說叛逆期倒也不太對,小亭始終是聽話的,只是對於整天跟在夏碎身邊感到無趣、開始希望可以探索更廣闊的世界,每天在夏碎身邊唉聲嘆氣自己青春年少、風華正好卻只能待在藥師寺家幫夏碎處理一堆瑣事──就這種表達方式來說,倒是頗得夏碎真傳。
  夏碎明白小亭的需求後也沒太煩惱,只是感嘆幾聲「女大不中留」就跟冰炎打了聲招呼,把藥師寺家的孩子們連同小亭一起通通丟到學院裡去。從此之後小亭住校,平常都靠通訊球跟夏碎聯絡。
  畫面另一邊的小亭看起來精神很好,吱吱喳喳地跟夏碎彙報著自己出任務的情況,從天氣聊到食物、夥伴聊到敵人,鉅細靡遺唯恐漏了什麼沒說到。
  夏碎含笑聽完,提醒小亭一些注意事項後順口說了句「以後我會住在冰炎那邊,你需要找我的話知道去哪裡。」
  小亭有獨立人格後夏碎對她跟自己間的聯繫做了一些剝離,畢竟整天知道小亭狀況好像在監視似的。但這反過來也導致小亭無法像以前一樣清楚他在哪、在做什麼。
  「什麼!主人現在住在黑袍那裡嗎?」小亭對兩人的稱呼始終沒變,情緒跟字彙倒是多了不少:「那以後我在學院裡面都可以去找主人嗎?我還想帶索一起去看你!」
  索是小亭在學院的交到的朋友,夏碎透過傳訊水晶也見過幾次。兩人感情很好,每次出任務其實都是索帶著她的。不然小亭畢竟是詛咒體,能進學院都算走後門了,無法加入公會。
  「可以。」夏碎點了點頭,看到畫面中被小亭拉過來的索跟自己問好便也聊了幾句。
  小亭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後來還是夏碎跟索都勸她不能影響明天的任務她才依依不捨的結束通訊。

  結束通訊後已是十點,夏碎盥洗完畢準備睡覺前隨手拿起了冰炎給的符陣看了一眼。
  又一眼。
  好像挺有趣的,光與暗的符號都在上面,旁邊的是古老的草雨妖精用來吸收衝擊的符號?
  不用工作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代表一個人將不再有強迫自己每天早起的理由,理所當然地也就不用每天早早睡覺。
  於是,維持了幾十年的作息輕易地被早年養成的壞習慣打破,等夏碎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中午十二點。
  ……剛好也是他跟冰炎約好吃午餐的時間。
  夏碎不自覺的頓了一下,而後深吸口氣才打了電話。
  「嗯、冰炎……」他因著心虛而拉了長音:「我想我可能會晚到一點。」
  電話那頭的冰炎一聽聲音就知道不對,十分警覺的問:「你在哪?」
  「小房子裡。」
  冰炎嘖了一聲,說了句「別動」就掛了電話。
  幾個眨眼後人已經來到面前。
  夏碎只能微笑,意圖顯得不那麼心虛。
  冰炎到了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人抱到床上,幫忙蓋好被子後才忍不住唸了起來:「幾歲的人了還熬夜?整天裝老不嫌膩,真正老人家該做的事情一件也不做!」
  夏碎自知不對,從頭到尾不敢反抗,直到這時才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熬一天夜也還好……」
  被冰炎一瞪,說不下去了。
  冰炎這個人,平常鬧他都沒事,攸關夏碎健康的事情就不行了,一點通融的空間都沒有。
  這種時候只能聽話,夏碎拉好被子閉上眼睛躺好,注意到旁邊的冰炎沒走。
  ……不會是要監視他睡吧?
  夏碎心中暗嘆,一時興起起來真是得不償失,只好又睜眼看著旁邊的人:「你這樣我可睡不著啊,冰炎。」
  「你沒有信用了。」冰炎冷冷的回。
  這不是夏碎第一次做這種事,學生時期大家都這樣不算問題,但夏碎沒必要也熬夜的壞習慣到現在一直都沒好。
  「你這樣很像千冬歲,讓我壓力很大。」夏碎微弱地抗議。
  冰炎瞇了瞇眼,被子一掀人一躺就把自己也蓋了進去,「我陪你睡。現在閉眼。」
  這下夏碎總算安靜了。
  冰炎看著安靜睡下的夏碎,勾了勾唇,也跟著閉上了眼。

  一覺好眠。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