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從空中落下，一點一點地闖入了夏碎的視野。
那是快兩歲的他第一次看到這麼震撼的風景。
「媽媽，雪！」頭頂不及母親腰部的他回頭，興奮地指著天空叫著，「雪！雪！」
「是啊……」母親拍著他的頭，笑著附和他，「而且看來會下一場大雪呢，對吧？」她邊說，邊看向身邊的父親。
「不會冷到你們的。」父親說話時眉頭微皺、語調有些冷硬，讓夏碎不太習慣。
「爸爸，不、雪？」他湊過去拉著父親的衣襬，抬頭問。
「冬天跟夏天一樣，我都喜歡。」父親跟母親一樣拍了他的頭，卻沒有看他，反而轉頭看向母親。
而他一點也不懂為什麼他問雪，父親卻說冬天，那和夏天又有甚麼關係。
他只好跟著看向母親。
母親在笑。
如同以往任何時候，除了罵他時，母親總是在笑。
「我也挺喜歡雪的。」母親說，「還有夏天跟冬天、春天跟秋天。」
「甚麼呀？」夏碎用力扯著兩人的衣襬，「甚麼呀？」
「我們在說媽媽最愛夏碎了！」母親抱起他，親了他的臉頰一口，「而且媽媽也喜歡雪。如果可以的話，要是能夠擁有四季就好啦！」
「也最愛媽媽了！」他回親了母親一口，「比雪、愛！」
「那爸爸呢？」父親把頭湊過來，臉上帶著如同以往的笑，這讓他瞬間忘了剛剛的不習慣，他也親了父親一口，「一樣、愛！」
「爸爸也最愛夏碎了。」父親把他抱過來，「給爸爸抱，不然你媽媽的手都要抱斷囉。」
「好！」他緊緊抱著父親，不忘回頭看看母親，「媽媽，爸爸抱喔！」
母親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爸爸抱著他，旁邊跟著媽媽，三個人在雪中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的眼睛漸漸闔上──久到他真正沉睡。
那是夏碎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走了那麼多路、看了那麼多花草動物，所以他很累、很累。
所以他沒有聽到，在他沉睡時那段簡短的對話。
「對不起。」
「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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