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炎的殿下,請留步。」
陌生的嗓音、沒有印象的面孔。然而只從對方的稱呼,冰炎輕易知道對方來自哪裡。
只有自家那個搭檔從頭到尾不曾改變過,很輕易的用叫習慣了反正沒差或是哎唷也是一個名字嘛之類的種種理由拒絕稱呼他為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就跟搭檔說的一樣,反正不過是一個名字,於是他從來也不曾在意過這種轉變……直到百來年後的現在,他似乎漸漸了解其中奧妙。
「是的。」對方用著優雅的動作微微行禮,標準而且完美無缺。
「有甚麼事?」
「已經快要冬天了……想請問您是否會來呢?」對方的笑容很客氣。
他卻因為這項訊息而有點愕然。
居然又已經是冬天了嗎?
又已經是,到了那傢伙離開的日子了?
「亭大人希望可以盡快得到答覆,因為準備工作上……」對方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
「我會去。」他簡潔的給予回答,「正確時間傳訊給我就可以了。你是現任族長,該很忙吧?以後也一樣,不用再親自跑一趟。」
「不,您是五代族長的摯友,身為晚輩親自邀請您是應該的。」黑髮跟紫色的眼睛都透著認真,也透著熟悉。
所以自從那天之後他才會開始盡量避免前往原世界,那裡有太多、太多相似的身影了。
「你是第幾代了?」他帶著疑惑跟疲倦,到底是有多久了呢?
「第十一代。」
從夏碎之後族長任期應該都在二十年左右,所以是差不多一百年果然沒錯。
但為何他卻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呢?
單獨出任務沒有人管他吃不吃飯很久了。
受傷也放著不管直到幾乎奄奄一息才會去醫療班很多次了。
到底是一百年太漫長?還是他的時間在某一點凝固了?
「嗯……」他略微點頭,看著對方也禮貌性的再次行禮,而後轉過身繼續本來打算做的事,出任務。
+
眼前是一排的……牌位。
其中左邊數過來第五個上面刻著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今天是藥師寺家舉行祭先人儀式的日子,也只有在這一天,他會踏入這個其實已經不能說和他還有所關連的地方。
「黑袍。」不再稚嫩卻也不見老態的聲音傳來,跟冰與炎的殿下一樣,在他從表面上退隱之後會這樣叫他的就只有那個曾經被搭檔稱為女兒的人。
「嗯?」他仍舊把對方當做以前那個十一歲的孩子,不因為她已經成為藥師寺家獨特的、猶如長老一般的存在而有所改變。
「儀式過之後你還是一樣要到主人的房間去嗎?」就如同他沒有改變一般,他搭檔的女兒也還是一樣稱呼他為主人。
究竟是他們兩個還停在搭檔仍活著的過去之中?
還是這世界變得太快?
「嗯。」
+
熟悉卻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就如同眼熟卻完全不同的人。
這裡還是維持著沒變,但清掃卻把曾有的蹤跡慢慢移除。
例如,那傢伙會把茶具放的再裡面一點以免掉下來。或是,左邊的籃子裡會放滿點心以供小亭吃。還有,牆上的日曆會密密麻麻寫滿任務、功課繳交日、展覽日等等資訊。
他看著真正因為主人離去才多出來的東西,這房間本來主人的照片。
一年之中,他也只會跟他見這一次面。
「只有你們家的人會稱呼我為冰與炎的殿下,就像只有你會叫我冰炎。」他像是抱怨的說著。
「只有小亭會稱我為黑袍。」他皺眉。
然後還是忍不住還是露出了微笑。
「夏碎,這陰謀你也鋪的太長了。」
長到他都不知該稱讚還是抱怨。
他當然會記得他,他當然會記得這麼一個人,記得這麼一個搭檔。
他唯一的搭檔、摯友。
藥師寺夏碎
2010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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