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
安靜的坐在門旁，用雙手捧著一個陶製茶杯，眼神彷彿毫無焦點的茫然望著遠方。
明明是茫然，卻又有著讓人寧靜的溫和。
藥師寺家的家主，藥師寺夏碎。
走到對方的身邊坐下，他看著桌上一如往常毫無新意的點心，大概只有花生還算合胃口，但他無力去取。。
用手撐著頭，望著外面的人工流水，本想勉強維持著眼皮不要下落，終究不敵三天沒睡的疲勞，閉上了雙眼。
反正，他也沒有真的明白過那樣的景色有甚麼讓人連看了十年也不會膩的魅力。
睜開眼時，對面已經沒有人了。
稍微動了動麻痺的手，熟練的扯下披在身上的毛毯，看著眼前剝好的花生與旁邊放在小火爐上保溫的茶壺，還有手臂上仔細包紮過的傷口，嘴角似乎又在不知不覺間，習慣性的上揚了。
他從來不會像那傢伙一樣，把微笑當贈品一樣隨便發送。但似乎每次來這裡，他就被傳染了某種名為藥師寺或者夏碎的病毒，嘴角忍不住的就會彎成平常不會有的弧度。
站起身的時候，那種酥麻的感覺讓他僵了許久。小小的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起茶葉茶壺泡茶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接著一粒粒撿起碗裡的花生，配著茶慢慢的吃。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細碎的聲響，接著門被打開。開門的人看到他醒了，微微點了點頭，走過來將手上的竹籃放到桌上，接著又靜靜退了下去。
那是夏碎的式神之一，很久以前見過面之後，有一次他問起，夏碎告訴他「他說他累了，所以我就讓他退休了。」，之後他來到這裡，才終於明白那句「退休」是甚麼意思。
掀開蓋著的布巾，裡面有一罐他很熟悉的醫療用藥，他便也相當有自覺的幫傷口換好了藥。其他則是一些看起來很可口的食物，連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這裡面的食物都是不會妨礙多數咒數施展的，所以他並沒有刻意去看就隨手拿了幾個吃下去。
味道一如往常的好。
吃飽喝足了，他打開拉門，直走、右轉、再右轉，輕巧的拉開第二個門，裡面沒有一絲光亮，然而透過走廊上的燈，他還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平常會綁成一小搓馬尾被他笑說像老鼠尾巴的頭髮散在枕邊，床上的人一改白日時像戴面具一樣總是微笑的表情，不再向上勾起的嘴角感覺甚至有些冷漠。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早已習慣。
習慣與睡眠中的夏碎保持適當距離，也習慣在這樣的距離中觀察對方的狀況。
在確定對方沒有問題後，他熟門熟路的走向隔壁的房間，拉開門，當看著與往常一樣打掃的相當整潔的房間時，他終於開始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太理所當然。
雖然如此，這想法也沒有成為阻止他往浴室走去，拿起藍色的牙刷刷牙與綠色的毛巾擦臉的行為。
盥洗後他走回房間，關燈睡覺。
「早安，冰炎。」
這裡一定有某種病毒散在空氣中從皮膚滲入，睜開眼時，他想。
否則他的嘴角怎麼會又如此輕易的掛上了與昨日相同的弧度？
20130425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