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碎從來沒有去過冥府與時間交際之處,只是曾聽他搭檔描述過前往路上的景色。
當時聽完後,夏碎感嘆了一句「聽起來就像是屬於時間的銀河一樣。」,結果就被他搭檔回了句「你的浪漫細胞又開始發作了嗎?」
「有機會的話倒是想去看看呢。」他不理對方繼續說。
這一次,換對方不理他了。
「他」凝視著遠方,眼前浮現了這一段「藥師寺夏碎的回憶」。
「他」被人稱為「時間的記憶」,當一個生命曾經活在世界上並且強烈地渴求著被記憶時,就會出現在這裡。但「他」卻又不是那個記憶裡的人。
「他」比較像是一個載具,帶著屬於藥師寺夏碎的記憶晃悠悠地在這片無盡銀河中等著別人的出現,然後盡力使那個人看到這段回憶、記住這段往事,讓藥師寺夏碎的存在多一個人知道,使藥師寺夏碎不會被淹沒於歷史之中。
然而「他」在這裡看到了許多人走過去,卻從來沒有上前的想法。
看著其他形體衝向某個被發現的人時,「他」也還是懶洋洋地待在原地看著而已。
不能說「他」沒有思想,但好像也不能說「他」有。不能說「他」就是藥師寺夏碎,但好像也不能說「他」不是。
「他」是記憶化成的形體,或許僅是如此而已。
不知道待了多久──其實「他」也不太在意──「他」聽到了呼喚。
「夏碎。」
那個人呼喚著屬於「他」卻也不是「他」的名字。
「他」很自然的走過去,也很理所當然的發現視線的高度跟「他」記憶裡的不一樣了。
「他」跟對方聊天,雖然很短暫。
然後「他」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過的好嗎?」
這或許是「他」唯一在乎的事。
看到這個人時難得產生了必須要走過去接近對方的想法,然而卻又沒有要讓對方記住的念頭。有點奇怪,如果身為「時間的記憶」的「他」不想被任何人記住,那麼為什麼「他」會存在呢?
「他」有點疑惑。
但是在感受到了身邊其他形體開始隱隱約約產生了燥動時,「他」還是選擇快點離開。如果「他」對對方的了解一如過去,那麼自己先離開是最快的趕人方式。
「他」看著對方進去了自己進不去的地方,也看著對方走出來。
「他」向對方輕輕揮手道別,但不知道對方是否有看到。
而後日子回歸平常,他繼續在這廣大的時間銀河中閒逛著。
「他」承載的記憶似乎越來越少了,每次凝視著遠方時看到的景象總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但這也可能只是錯覺。
正當「他」又一次的看著其中一段記憶時,有人觸碰了「他」。
「他」轉身,看到的是許久不見的人。
對方應該看到那段記憶了,所以表情很痛苦。
「他」沒有打算讓對方看到這段記憶,其實也沒有打算讓對方看到任何記憶。「他」也不希望對方痛苦。對方也不必為此感到痛苦。
「他」又感覺到身邊的騷動了,但這一次「他」沒有離開。
「他」順從自己的慾望,用手去觸碰對方的臉──即使甚麼也碰不到。
對方的表情還是有點懊惱,都幾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看不開呢?「他」有點無奈的想著。
然後「他」被抱住。
那一瞬間「他」似乎突然懂了為什麼明明似乎沒有打算讓任何人記住,「他」卻仍存在在這裡。
「他」其實想被記住,「他」想被這個人、想被「冰炎」記住。
其他人都不重要,只要冰炎記住「他」就可以了。
但是冰炎早就把「藥師寺夏碎」記住了,所以不用「他」再多此一舉。
再不走,旁邊的傢伙們就要過來了。
「他」只好再次離開。
但是,「他」開始期待著下次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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